“这可不兴问,人家做东西的时候,也不许靠近,听到没有?”
    也没想到陶阿婆会突然这么严肃,陶阿妹被吓了一跳。
    她声音小小的。
    “奶,我知道了,就是惊讶罢了。”
    一天赚七十七文。
    谁不惊讶啊?
    想到陶阿妹平日里连门都不出,今日是听了赵家老宅的人上门找事,才鼓起勇气出门,又被那赵婆子出挖苦,陶阿婆的心软了软,语气也松快不少。
    “农家人谁有个挣钱的手艺,都是看得比命还紧,哪能叫旁人学去?咱们家可不能当那缺德玩意儿。”
    陶阿妹赶紧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    小院内只剩下林棠枝几个崽子,她才终于得了空去看他们:“你们没事吧?身上有没有伤?给娘看看。”
    几个崽子都摇头。
    林棠枝心里发酸:“跟娘说说,今天是怎么回事。”
    四丫性子最直,说话噼里啪啦跟鞭炮似的,当即就气鼓鼓地说:“是奶,还有二婶,冲进来就骂,还摔东西,到处翻东西,发现白面没了就打我们,我们跑,奶生气,又打我们,三姐让我找陶阿奶。”
    三丫在一旁补充:“大哥拦着不让打,我想着肯定会吃亏,就让四丫去找陶阿奶。”
    五石眼泪还没干,混合着泥,看起来跟个小花猫似的。
    “抢草鞋,坏坏,打。”
    林棠枝没听明白,看向几个大的。
    大山的半边脸红得厉害:“奶来的时候我在编草鞋,想着能不能拿草鞋跟木匠换点东西。奶一来就骂,说我在老宅的时候不编,还把我编的草鞋拿走了。”
    林棠枝心疼地看着大儿子。
    她脑子不正常那些年,她这个大儿子又当爹又当娘地照顾弟弟妹妹,远超同龄人的成熟。
    曾经她引以为傲。
    上一世他被凌迟之时她才知,她这个运筹帷幄,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长子,内心有多自卑。
    “大山你放心,这一巴掌娘不会让你白挨,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,不然以后谁都能来欺负我们。以后娘不在家,老宅的人若是再来找事,就朝陶阿奶家跑,知道吗?”
    几个崽子点点头。
    眼下只能如此。
    林棠枝想着,若有机会一定要买两只小狗回来。老宅的人再敢来,直接关门放狗。
    “饿了吧,娘去给你们做饭。”
    农户人家一般都吃两顿饭。
    林棠枝没犹豫就决定他们家一日三餐。
    几个崽子身体太虚,一日三餐补着好好养,才能慢慢养回来。
    她把瓦罐捡回来,又重新搭了被踹烂的简易灶台,清洗大棒骨,起锅把水烧开,把大棒骨丢进去滚一圈,好去除血和杂质。
    另洗了瓦罐,加上还剩下的一点猪头化开,把大棒骨丢进去用猪油煎一煎,逼出香味。
    家里连刀都买不起,更别提斧头了。
    若是用斧头把大棒骨一劈两半,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骨髓,才能真正把油水熬出来。
    从陶阿婆那买的猪油也不多了,明日赚了钱,自然还要再买些猪油才是。
    粗盐也只够吃这一两天了。
    一瓢水倒进烧得不算太热的瓦罐里,“滋啦”一声,清澈的水变成好看的乳白色,有黄澄澄的油飘到上面,散发着香味。
    另丢了姜皮和野葱结进去,林棠枝把灶台里的柴抽回来些,转为小火。
 &nbs-->>p;  正收拾一片狼藉的崽子,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。
    肚子很不争气地“咕噜”一声。
    林棠枝好笑:“要不你们都来旁边看着,吃过饭咱们娘几个一块收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