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山一手抓着朱赖子的衣领,另一只手抬起就要扇上去,被林棠枝叫住。
    “别用手,拿鞋底。”
    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草鞋,没舍得,在床前找了朱赖子唯一一双布鞋底,还是逃荒之前,那个被他卖掉换粮食的娘子给他做的。
    大山刚摸到鞋,一股臭味朝他袭来。
    他连忙用没摸鞋的那只手捏住鼻子。
    林棠枝催促:“快打,咱们还得去后山露个脸。”
    忍着臭,大山拿起鞋底,对着朱赖子的脸左右开弓,哐哐就是一顿猛抽。
    林棠枝也没闲着。
    她回到衣柜跟前,把柜子里面的朱赖子偷来的肚兜和衣裤全都丢进空间,准备回去找机会全都烧掉。
    被偷衣服不是她们的错。
    但若朱赖子走投无路,将这事嚷嚷出去,难保不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。
    她不会苛责这些女人内心不够强大,要求她们不畏惧流蜚语。
    只会找到机会,狠狠报复这个作恶的人。
    收完衣柜里的衣服,林棠枝从空间里拿出一罐身上写着油漆两个字的东西,将盖子拧开倒进空碗里,找了些稻草拧在一起充当毛笔,在他家的墙上写下几个字。
    恶事做尽,牵连全村。
    死死死!
    用稻草蘸取油漆不太均匀,“死”字下面晕了一大团油漆,顺着墙面流下来。
    鲜红一大滴,除了那股刺鼻的味道,和鲜血没什么两样,从墙面上滴下来的画面,看得人头皮发麻。
    这是空间最近一次升级后,崽子送给她的。
    她盯了这个叫油漆的东西半天,突然觉得红艳艳的像鲜血一样,脑中才有了这个计划。
    写完红字,林棠枝又开始按血手印。
    一个接着一个,墙上,桌上,被子上,床头,就连木桶木盆都没放过。
    “给。”
    林棠枝倒了些油漆在鞋底上,大山拿着继续扇,扇得他红肿的脸上满是油漆,颇有些被鬼扇了的样子。
    最后,林棠枝又把剩下的油漆全倒在朱家的房梁上。
    歪倒的油漆会不停往下滴。
    就像是有一滴一滴黏糊糊的鲜血流下来。
    “差不多了吧。”
    做完所有的一切,林棠枝才重新站到大山跟前。
    “多少下了。”
    大山停了抽他巴掌的手:“没数,应该还没有一百下。”
    林棠枝觉得,没有一百下,应该差得也不多了。
    此时的朱赖子,真的肿得像个猪头一样,嘴角流着血,有半颗牙掉在地上,也不知道是哪个牙被大山抽掉的。
    “给他儿子来几下。”
    大赖子生出的小赖子,一脉相承的坏。
    大山“嗯”了一声,把泥蛋抓着坐正,对着脸就扇过去。
    林棠枝袖子一撸,露出隐藏在手腕处的袖箭。这个东西她一开始就最感兴趣,研究得也最多。第一回使用虽然有些紧张,却并不生疏。
    咻——
    一声极为轻微的动静。
    那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顺着袖箭的机关口射出,飞到林棠枝瞄准的朱赖子腿上。
    小小的银针,竟直直扎入坚硬的膝盖骨。
    连银针尾巴都没露出。
    林棠枝心中微惊,左手抚上右手手腕处的袖箭,感慨:当真是好东西,一根小小的银针,竟如此坚硬。<b>><b>r>